第十七话：将晴日
（十二月一日晚九点四十八分）
（琉斯咖啡厅外）
当零将摩托拐进七街时，从远处见到一个穿着校服的戴圆眼镜的女孩不停地在咖啡厅门口徘徊，他将摩托骑到她旁边问道：
“喂。你在干什么？”
那女孩对突然的问话有些戒备，但当她看到摩托车时她瞪大了双眼。
“诶...这是浅子的摩托车？”
零将头盔摘下。
“零！她的摩托车怎么在你这...你有见到她人吗？”
女孩焦急地问道。
“抱歉，没有。”
“放学后本来我打算和她一起走的，结果她说有人接她，我先走了，后来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看到街上乱成一团了，不管给她发消息还是打电话她都不回，我怕她出什么事，去她家也没人回应，我就想她是不是在这。”
“你先冷静一下，你为什么不进去找...”
零看向咖啡厅，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灯却都开着。
“因为...我只要一走到门口就走不动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办法抬起脚...你别不信，而且我问别人...”
没等她的话说完，零走向咖啡厅，到了门口后他踏上一节节的台阶，他回头看向初阳，示意她并没有发生什么后，便继续先前走去，看到此情景后，初阳楞了一下，便试验着，走上了台阶，她感到有些尴尬，便紧跟着他走到门前。
透过玻璃门看，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当零打开门时。叮铃...挂在门上的铃铛一阵清响，柜台前坐着两个人陌生人，桌凳都完好整齐地排列着，柜台里安利亚正调制着咖啡。
“奇怪...”
初阳感到惊奇，她刚想打开门出去重新尝试一下时。
“出去就别再进来了。”
其中一个穿着纯黑大衣的男人说道。
“...对不起...”
两人走到柜台前。
“零儿！你怎么才来。”
“哄希露薇睡着花了点时间。”
零坐到柜台前的高凳子上，与另两人隔了个座位。
“这个虚蛋就是你弟弟？”
里昂对安利亚说道，并指向旁边的零。
“说什么呢...零儿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你想喝点什么？”
“都行，这两位是...？”
零用手慢慢挠了挠脸颊。
“他是我的哥哥，另一个是...”
里昂向他招了招手，旁边穿着一身纯白大衣的人扭过身来，那人裹得十分严实，仅能从体型判断是一位男性，而且他戴着白色的圆面具，面具上没有一点孔洞，甚至让人怀疑那是否会影响到呼吸。
那人摆了摆手，示意安利亚不用介绍他。
“您好...您有见到我的朋友吗？有时候和我一起来这的那个女孩，但她经常自己来。”
初阳不管那人着装的怪异，见他们话题中断了，便走上前，向安利亚问道。
“你放心吧，她受伤了，在楼下休息呢。”
里昂见安利亚有些犯难，便替她说道。
“受伤了？她...怎么了吗？”
“这个你还是别问了，总之她还活着。”
“她...你们会把她交给警察吗？”
“你先坐下来吧。”
安利亚端着一杯温水，走到她的面前，扶着她的肩膀与她一同坐在咖啡桌旁的椅子上，并安抚着她....她本想这么做的，但当安利亚刚走到柜台的入口时，储藏室的门由内而外被猛地推开，当众人反应过来，往储藏室方向看去时，里昂迅速掏出一把漆黑的手枪对准发出声响的地方，他定眼一看，安利亚被躲在身后的浅子劫持着，脖子上架着明晃晃的手术刀，浅子那残破的校服上满是血迹，仅睁着的一只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你想怎么着你就说，但要是伤着她你就完了。”
“...”
“哥哥，我没事的...”
安利亚缓缓说，尽管她的情况不容乐观。
“喂，我们现在也在商量你的事到底该怎么办。”
里昂说道。
“...”
“别着急，你说说你想怎么样。”
“...”
浅子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她说不了话。”
“警察都是白皮猪！要是把你交过去你就完了，但我们不会这样做的。”
里昂喊道，他嘴里正叼着烟，说出的话也因此受了影响。浅子有所动摇，她的视线移向零，用手示意他过来，另一只胳膊依旧架着安利亚。
“先生，你把枪放下，她的意思是要我来换她。”
旁边的零突然说道，里昂边死盯住前方边瞥了他几眼，他将双手举起，将手中的枪缓慢地放在脚边，向浅子脚下踢了过去，枪在地板划过发出磕响。
零半举着双手走到浅子的面前，他的身躯几乎挡住了两人，目标完成交换，安利亚跑到里昂的身后，浅子手中的手术刀抵在了零的脖子上，因两人的身高差，零只好屈着身体由她劫持。
“你满意了？”
浅子戳了戳零的腰，指向地板上的枪，零看向枪，再看着他们，缓慢俯身捡起，浅子在他俯身的时候也跟着他蹲下，让自己的身体躲在零的背后。他将枪递给背后的浅子，她接过，将刀扔掉，拿枪抵住零的后腰。
“...走...”
零从她不完整的发音中听懂了，他与她侧身向门口走去，直到他们挤出门外。整个过程从开始到此都坐在高凳上注视着的那个浑身雪白戴面具的家伙，从大衣内掏出一把白色手枪，还没等他举起，里昂赶超他的速度，在他之前掏枪开枪，响亮的枪响，安利亚与初阳心里一惊，子弹击穿了那人的手臂。
“你敢对他动手你就完了。”
里昂双手举枪，对准他的脑袋，将嘴里的烟吐掉。
那人捂着自己的伤口将脸面向他，他看了眼门外俩人正登上摩托车，他直起身子，将右手抬起，里昂再起一枪，子弹打穿他的右臂。但是他手臂被穿透的部分像烟雾一般飘散着烟，他的手上瞬间显现出了一把雪白的短柄散弹枪，两人枪互相指着对方的脑袋。
“果然，哈哈哈哈，有本事你就开枪啊混蛋，看看谁能杀了谁。”
里昂恶狠狠地盯着他，更加攥紧了手中的枪，对面那人则一言不发。
楼上突然发出开门的响声，急切而沉重的脚步声...肆忽然从天而降，他庞大身躯砸在两人中间，脚下的地板再次碎掉，他警惕地看向他们。
“小姐！你没事...？”
他看到安利亚躲在拿着枪的里昂的身后，而自己背后一个戴面具的家伙也拿着枪，两人互相指着的情况，由于他的出现，变成了指着他的现状，他感到了些许混乱。
这时，那个戴面具的家伙不管他们，径直向门外奔去...
“里由！”
里昂喊着那个恶魔的名字。
...
（某地）
（某时）
当她端起烛台时，身旁房间外的仆从欠身向她示意，接着缓缓推开了大门。
房间里涌出的寒流令烛台上的烛火变成幽蓝，而这个恶魔也一同退去了火红的旗袍，换成了轻柔的洁白连衣裙，裙边荡漾着的蕾丝边。她走到房间的中央，坐在一具透明冰晶一般的棺材一边，在他的枕边轻声说道：
“嗨，亲爱的。”
...
“再过不久你就能醒来了呢。”
...
迎来的只是许久的沉默。
床上躺着的那名男子宛如人偶一般，精致的五官，高挺的鼻梁，白瓷一般的皮肤，欧洲人的样貌，他安静地躺在这布满白玫瑰的冰棺中。
就这样待了许久，她缓缓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吻。
“似乎客人已经到了，我先去换衣服了。”
...
里由从衣帽间走出，换上了晚宴的礼服。餐厅入口的女仆向她欠身，并为她打开了餐厅的门。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当这个恶魔踏入房间的那一刻，众人终于可以动弹。他们在长餐桌上对坐，安利亚与肆，初阳与里昂，里昂的旁边是那个戴面具的男人。
“我快累死了。”
里昂在座位上舒缓着筋骨。
“这是怎么回事？”
初阳开口问道。
“这是我的领地，按照约定，我邀请你们来到了这里。”
“我说，这些仆人都是活人吗？”
里昂向里由问道。
“是。”
身旁的仆从为里由拉开椅子，里由在主座坐下。
“有意思，我控制一具尸体就已经很吃力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里昂点上了一根烟，饶有兴趣地问着。
“首先，人类的话，是无法支撑这么庞大的魔法支出。”
“好吧，那...”
“他们曾是这所房子主人的敌人。”
“嗯？”
“在这里不会有死亡。我将他们的生命封存在了这里。”
她双手撑在长餐桌上，视线扫视着他们所有人，最后停在那雪白的面具上。
...
“‘我认输了’他是这么说的。”
里由先前的表情化作微笑一般说道，随后那人脸上的面具烟一般消散开来，一张粗犷而不失俊俏的脸显露出来，只是鬓角的胡子欠稍加修理。
“俄语吗，我能听懂一点。”
里昂说道。
“准确来说是...好吧当时俄语就是官方语言。”
“那么，开始上菜吧。”
...
身后的仆人一齐上前为众人倒酒。
里由端酒起身。
“那么，庆祝你们兄妹，将会在今年最后一场雪中死去。”
【子柴...外面下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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